她是什么,她说吃完饭才能讲,吃完饭我又问她,她说:“你猜。”
我很自然的回答她:“餐馆内的厕所。”
后来我们都不再讲了,因为彼此意见相同,不愿再呕心一次。
隐地先生写过一本《欧游随笔》,三年前隐地随团游欧数十天,在他的书里也曾提到一件类似的事情,同团的同胞在飞机上用了厕所不冲水,隐地接着进去看见黄金万两几乎将他骇昏,赶快替前一位同胞做善后工作,又庆幸跟着进去的人恰好是他而不是一个外国人,总算保住一点中国人的颜面。
我个人在大加纳利岛上一共看过四次同胞随地小便的情形,三次是站在渔船甲板上对着车水马龙的热闹码头洒水。另一次是在大街上,喝醉了,当街出丑。
我其实并未看清楚,每次都是荷西将我的脖子用力一扭,轻轻说:“别看,你的同胞在方便。”
“你怎么知道是中国渔船?”我也悄悄的问。
“国旗在那里飘呢!”荷西笑了。
他总是笑,我一对自己的同胞生气荷西就要笑:“三毛,你真是荣辱共存呀!好严重呀!中国人真团结关心呀!”这种地方我没有幽默感,一点也没有。
有一次我们家来了七八个同胞,其中我只认识一位,这些同胞坐了一小时左右,非常有礼的告别了,当我们送客上车再进屋来时,发觉地上许多脏木鞋印,一路由洗手间印到客厅的地毯上,我心思比荷西快了一步,抢先开了洗手间的门,低头一看——我老天爷!!液体横流。原来他们没有用抽水马桶,错把欧洲洗脚用的白瓷缸当做了代用品。
荷西不让我擦地,自己闷声不响的去提了一桶水和拖把进来,一面发怒一面骂:“为什么?为什么?”
我听他怪我自己人,又反气了起来,无理的跟他对骂:“在台湾,没有这种怪瓷缸,这就是为什么了。”“他们刚刚上厕所不关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