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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兵(6 / 8)

跟哑巴来往,不许打招呼,不可以再做小老师,不能玩跷跷板,连美劳课做好的一个泥巴砚台也不能送给我的大朋友——。

而他,那个身影,总是在墙角哀哀的张望。

在小学,怕老师怕得太厉害,老师就是天,谁敢反抗她呢?

上学总在路上等同学,进校门一哄而入。放学也是快跑,躲着那双粗牛似的眼睛,看也不敢看的背着书包低头疾走。

而我的心,是那么的沉重和悲伤。那种不义的羞耻没法跟老师的权威去对抗,那是一种无关任何生活学业的被迫无情,而我,没有办法。

终是在又一次去厨房提水的时候碰到了哑巴。他照样帮我拎水壶,我默默的走在他身边。那时,国庆日也过了,部队立即要开发回南部去,哑巴走到快要到教室的路上,蹲下来也不找小石子,在地上用手指甲一直急着画问号,好大的:“?”画了一连串十几个。他不写字,红着眼睛就是不断画问号。

“不是我。”我也不写字,急着打自己的心,双手向外推。哑巴这回不懂,我快速的在地上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他还是不懂,也写了:“不是给金子坏了?”我拚命摇头。又不愿出卖老师,只是叫喊:“不要怪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用喊的,他只能看见表情,看见一个受了委屈小女孩的悲脸。

就那样跑掉了。哑巴的表情,一生不能忘怀。

部队走时就和来时一般安静,有大卡车装东西,有队伍排成树林一般沙沙、沙沙的移动。走时,校长向他们鞠躬,军人全体举手敬礼道谢。

我们孩子在教室内跟着风琴唱歌,唱“淡淡的三月天,杜鹃花开在山坡上,杜鹃花开在小溪旁……”而我的眼光,一直滑出窗外拚命的找人。

口里随便跟着唱,跟看军人那一行行都开拔了,我的朋友仍然没有从那群人里找出来。歌又换了,叫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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