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印,是硬床板梗出来的。我走进洗澡间,阿巴桑正蹲在水池边,在搓洗衣服。她一看见我,便指向澡房中垂挂着的草席、褥子嚷道:
“你挂得这一间洗澡房,走都走不进来!”
“我马上收去,”我赔笑道,“昨晚那个小家伙溺了床——他没有给你麻烦吧,阿巴桑?”
“还讲呢!”阿巴桑哼道,“莫看那个小神经,人瘦,吃起饭来,呼噜呼噜象小猪仔,给他一碟菜,一下子扫光,又去抓小强尼碗里的肉饼,我拦也拦不住。昨晚丽月给你那个小痴仔弄得哭笑不得!”
“为什么?”
阿巴桑甩了一甩手上的肥皂泡沫,却咕咕地先笑了起来:
“昨天晚上‘中国娃娃’的朱娣、梦娜,还有吴露露,跑来找丽月聊天,几个疯婆子一边啃西瓜,一边叽叽呱呱,她们笑吴露露,笑她去做假奶。正说得热闹,你那个小痴仔一头闯了进去,身子光光,挨着丽月便坐到她身边。几个人吓了一跳。小痴仔伸出双手去摸丽月的脸,又用头去擂她的胸脯,丽月大笑,叫道:‘要你娘的命啦!’将他一把推到吴露露怀里,吴露露、朱娣、梦娜,几个人躲的躲,喊的喊,闹得鸡飞狗跳。后来还是丽月拿了一片西瓜,连哄带拉,才把那个小神经撵了出来。”
“想不到小家伙还会闹众香国哩!”我笑道。
“我看你啊,快点把他弄走吧,”阿巴桑说着又叹了一气,“不知他爹娘造了什么孽!”
“我正在想办法找他的家,找到了马上把他带走,”我安抚阿巴桑道:“阿巴桑,昨晚我带了一挂荔枝回来给你,颗颗这么大!”我用手比了一下。
“唔,”阿巴桑哼了一下,说:“我不信,拿来看看。”
我洗完脸,回到房子,小弟已经爬起来了,兀自坐床沿上,双眼惺松,在发愣。他一看见我,却咧开嘴,笑了起来。我过去把我一套旧衣服从床底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