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她自以为与叛徒妈妈划清了界线,站在革命人民一边之后,她的男朋友在调往县宣传部工作时却被迫与她划清界限,不然就不能去干那项革命工作。晓华主动与男朋友小苏断绝了关系,成全了男朋友。
在跟妈妈决裂了八、九年后,晓华收到妈妈一封信,说组织上已经给她平反了,但她的身体被摧残得厉害,活不久了,希望女儿能回去见上一面。晓华赶到妈妈身边,但妈妈已经去世了。
“伤痕文学”的这两个经典之作,毫无疑问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什么叫“精神内伤”的绝好注解。所谓“精神内伤”,实际上就是我们经常听说的“心灵扭曲”,或者叫做“被洗了脑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班主任》里的谢惠敏比宋宝琦扭曲得更厉害,而且更带有文革的特征。宋宝琦一类不好好读书的混混,哪个时代都有,但谢惠敏这样“阶级斗争是个纲,纲举目张”类型的学生,可能是典型的文革产物。
《伤痕》里的晓华,很明显也是被洗了脑了,阶级性跃居首位,人性亲情退居n线,因为妈妈是叛徒,是阶级敌人,就跟妈妈断绝母女关系,八、九年不跟妈妈通音信。这在当今看来自然是叫人无法理解,但在文革年代却很平常,平常到做的人心安理得,甚至为自己的大义灭亲感到自豪和骄傲。
所以我们可以肯定,“伤痕文学”是描写被文革扭曲的心灵的,尤其是扭曲的心灵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的伤害。“伤痕文学”的作者在文革刚刚结束的70年代末,就敢于触及这个还没完全解禁的禁区,其勇气令人佩服,那些敢于将这两个短篇发表的杂志社编辑和报刊编辑,不仅有勇气,也有先见之明,合该写进文学史里去。
如果大家把《班主任》和《伤痕》找出来看看,会发现两篇小说的语言都非常“党八股”,完全是那时的所谓“帮腔帮调”,也就是文革期间常用的那种写法。
两篇小说都按当时的要求加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