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穿也穿不出去了。”她仍不穿,有点乡下人的派头,小家子气。
多多很快就学会了跳舞,但总有一些变异,肩膀、腰,随着节奏扭着,并觉得古典的交谊舞已经满足不了,年轻人都去学新式的扭摆舞。端丽这一辈人是不欣赏的。端丽的舞姿是最最古典、最最标准的,含蓄、优雅,有点懒懒的,却又是轻盈的。当她随着圆舞曲旋转时,会忘了自己四十多岁的年龄,她以为回到了大学生的舞会上,她和文耀这一对,总是舞会中心的漩涡。
每一个舞会,都是欲罢不能,直到深夜、凌晨才结束。人的兴奋有着惯性,当这惯性终于消失,随之即来的却是寂寥,这寂寥使人疲倦,疲倦得烦躁。端丽惧怕这种寂寥,因此总不愿舞会结束,而拖延得越久,则越感到寂寥,疲倦感也越发强烈。弄到后来,她简直怕人家邀请她参加舞会了。她既抵不住舞会的吸引力,又抵不住跳毕之后的寂寥和倦怠。真不知如何是好。
自从有了舞会以后,端丽养成了晚睡晚起的习惯,准确地说应该是恢复了这习惯,在“文化大革命”之前,她都是这么着的。十点钟才起床,喝一杯咖啡,两片夹心饼干当早餐。也不换衣服,只穿着睡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最怕这时候来客人了,于是感到房间不够用,就去找婆婆商量。
“姆妈,‘四人帮’打倒有两年了,我们再去催催房管处,把楼下的房间要回来,可以做客餐厅。现在,爹爹、文耀的朋友都来往起来了,没个客餐厅不方便啊!”
“这几天,你公公也在叨咕这件事,不晓得能不能要回来呢,下面人家不知足得很,条件提得越来越高。也不想想过去住的是草棚棚。”
“去催总比不催好吧!”
公公又去催了几次,房管处迫不得已,加紧与楼下两家谈判,又过了一个月,总算谈妥,楼下人家要搬了。
端丽想起阿毛娘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倒有点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