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丽和婆婆不由得交换了一个眼色,停了一停,说:“她这个病也不算什么病,只要开心就象没有病。就怕生气、伤心,就要发作了。”
“发作起来什么样呢?是癫痫吗?”他刨根问底。
“不是癫痫,不是癫痫。发作起来不过是闷声不响,或者哭哭,或者笑笑。”
年轻人和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色,不再问了,神色却黯淡了许多。
端丽扯开了话题:“你们一个大队多少人家?”
“总有百十来户。”他敷衍。
“主要种点什么东西?”
“稻哇。”
气氛冷了许多。这么又坐了一会儿,婆婆起身出去找咪咪买点心,端丽也起身去拿热水瓶来斟茶。当她拿着热水瓶走到门口,听屋里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这种病结了婚就会好的。”那老太太在劝小伙子。
“我又不是一帖药。”小伙子闷闷不乐地说。
“她毛病好了,有你的福享了。张家是什么人家,你知道?”
“现在还有什么?不都靠劳动吃饭。”
“你年纪轻,不懂。有句老话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端丽的心冰凉冰凉,站在门口怔住了。
“端丽,做啥?”婆婆过来了,奇怪地瞅着她。
“姆妈,你来。”端丽转过身,不由分说地拉住婆婆的手,走到厨房,关上了门。
“啥事体?”婆婆莫名其妙。
“这门亲算了吧!嫁过去,对谁也不会有好处。”端丽压低声音急急地说,“且不说结了婚,妹妹的病不一定能好。那里虽是姆妈你的老家,可那么多年不走动,人生地疏,文影在那里举目无亲。万一婆家再有闲言闲语,只怕她的病会加重。再说,人家会好端端一个小伙子,为何要到上海来找媳妇,恐怕也有别的方面的贪图。”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