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楼下布了一道封锁线。
「我走上来的。」来来实事求是地回答。
「楼下那些人没和你说话?」
「没有。他们在搬东西呢,把东西都搬到卡车上。小娘娘的钢琴也搬走了。」
「让他们搬吧!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他们别上来。」文影疲倦地说。
大家又静默了一会儿,听见下面钥匙哗啦啦的锁门声,然后,是汽车的启动声,「嘟」──走了。
「妈妈,我肚子饿。」来来说。他十一岁,正是长的时候,老感到饥饿,随时随地都可进食。
「自己去泡一碗泡饭。」端丽随口说,可立刻觉察到婆婆极不高兴地看了自己一眼,便改口说:「给你一角钱吧。」
来来高兴地跑过来接了钱,把这张小钞票摊平夹在书里。仍然爬上骑子继续做功课,没资格参加红小兵,只好闷头做做功课。他是长孙,是阿奶的命根子。
过了一会儿,多多也回来了。端丽一边和小姑、婆婆闲聊,一边听见来来轻声得意地对姐姐说:「妈妈给我一角钱。」
「稀奇死了。」多多嘴巴噘起来了。
来来讨好地趴在姐姐耳朵边说了些什么,多多的脸色才和缓下来。端丽放心了,一旦孩子当着婆婆的面闹起来,就是她的过错了。
「你们爹爹置这份家业,是千辛万苦,你们不晓得。」婆婆唠叨,「当年他一个铺盖卷到上海来学生意,吃了多少苦头,才开了那丬厂……」
「那都是剥削来的。」小姑不耐烦地顶母亲。
「什么剥削来的?你也学文光。我的陪嫁全贴进去了,银洋钿像水一样流出去……」
「你不要讲了好吗?给人听到又不太平。」
「文影,你不可以这么凶的。」端丽制止小姑,「姆妈,你心里烦就对我们说,这话可万万不能对外人讲。」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