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心病,这时便觉得好些了。那姓杨的学生进来,交给她一手巾包韭菜饺子,说是杨大哥给她的,还让她安心养病。李小琴又躺了一儿,便起身烧开了锅,煮了一点稀面糊,做成一碗稀饭,就了韭菜饺子,吃出一身透汗,身上轻松了。第二天一早,就出工了。
那一场透雨下过,太阳再一出,地就很暄和。老队长对杨绪国说,是锄黄豆的好时候了。于是家家打磨锄头,安锄子把,拾掇完,就下地了。李小琴扛了一柄锄子,锄把上系了一条花手帕,穿一件方领衫,一条齐膝的花裤头,脚上是一双白凉鞋,和了大伙儿朝南湖走。躺了这三天,她瘦了一些,白了一些,先前那股活泼劲儿收敛了一些:稳重和平多了。她做活依然很利落,也肯下力,锄子不深不浅,一步一换手,“咝咝”地到了地头,三下五下又开出一片趟子,就调过头来。调头的时候,正与杨绪国照了对面,她不由一阵脸红,杨绪国却和蔼地问道:“好些了?”
“好了。”她说,低了头有些不敢看他。
“别太泼力,悠着点劲,日子还长呢!”杨绪国又说。
他的关心使她很感动,可是“日子还长呢”这句话却使她惆怅起来。她没说什么,忧郁地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使他心里软软的,可是见她比先前正经了许多,好孩子似的,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转眼,她已经锄到前边去,他也到了头,拖了锄子走过去依次开了趟,已和她隔开有七八个人了。他心里也怅怅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三伏的太阳特别的毒,汗从头顶流到了脚跟,人就跟水里捞上来一样。歇歇时,小子们都跳到大沟游水,女人们就在沟边打哈哈,说些粗野的玩笑。李小琴稍远着点看热闹,坐在沟边的榆树荫下,用手捏土疙瘩玩。将土疙瘩捏成细细的粉面,不一会儿,就堆起一个小小的沙丘。她正出神,不料有一个声音对她说:“身体还行吗?”她惊了一跳,一抬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