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啤酒恩沿路退一张多买的票子,大声作着宣传:这是贝多芬的第九,第九啊!人们说:天要下雨了,对不起。然后勿勿地走过。天是阴沉沉的。我们走到了老桥的桥头,桥头有一支交响乐队在奏乐。啤酒棚里坐满了人,这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史耐德告诉我,在1945年3月29日,停战的几日之前,老桥终于被炸毁了,然后又修了起来,因为海德堡人不能没有这座桥。这座桥通过内卡河,通向对面的树林茂密的山,那山的名字是一个传说中的巨人的名字,那巨人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巨人。今天,这一支管弦乐队的演奏,史耐德猜想是与这一座桥有关联。他又引我去看桥头的一个铜像,是一只类似猴子的奇异的动物,手持一面铜镜,这铜镜是一个机会,使人真正认识自己的机会。我一时想不出这一个机会与这桥,与这桥下的内卡河,桥这头的老城与那头的山林有什么联系。天阴得可怕,果然下了一阵小雨,已经走过桥的啤酒恩又远远地返了回来,要我们快走,因为有长长的山路。贝多芬的音乐会是在七点准时开始。我们跟上了他,走过了老桥,抵了河的对岸。岸上的台阶布满了潮湿的青苔,走完布满青苔的石阶路,我们上了堤岸。隔了一条内卡河,我们看见了对岸的海德堡王宫,那是一座王宫的虚墟,隔河望去,是那么壮阔的美丽。史耐德说,那边有一条哲学家大道,他可以陪我走一走。可是啤酒恩说,没有时间了,还有长长的山路。那四十年前希特勒建造的万人露天集会场是在高高的山顶。于是,我们只得弃下了智能的哲学家大道,上山了。
山路铺满了潮湿的落叶,落叶已铺起了很厚的一路。两边是高大的松树,将本来就阴沉的天空遮得更暗了。史耐德开始给我讲一个他编的童话,我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我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