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美丽似乎恍然大悟:钱的事还用你愁?人常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有了官,还能没钱?借也
不愁借的。昨儿米良田已经找我来了,张口就要借给我一万元
狄小毛立刻打断她的话:你借了?
没有。我才没那么傻呢,这个米良田心眼特别多,他的钱,只怕是好吃难消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还差不多。听我的话,以后公家的事你千万别掺和。家里也不要那样,还和原来一样,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好不好?
那可不行!你不怕笑话,我还怕笑话呢!
笑话什么?真是庸俗无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一点脑筋呢?不说了,睡觉!和这样一个人说话,狄小毛实在觉得毫无办法,
真是不可理喻,干脆转身进了里屋,三把两把脱掉衣服,钻进了被子。
席美丽本来一直是兴冲冲的,叫他这么一抢白,就像火头上泼了一盆水,立刻便要作了。可是,看着丈夫那个爱理不理的样子,她似乎犹豫了一下,不知到底该怎么办。后来她也钻进被子,赌气扭过身去,啜啜地哭起来。
起先他也懒得理会,可是听她越哭越伤心,没有停止的迹象,只好耐着性子,把她扳过身来。他刚要说些什么,泪眼凄迷的席美丽却一头扑在他怀里,挥着双手在他身上乱扑打一气:
你呀你,真是个没头鬼,真是气死人!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嫌我没文化,没念过多少书,配不上你!张口闭口就是庸俗无聊!可你那时候鬼迷心窍了,那时候我又不是没人要,追我的大学生多着哩,你家穷光光的,甚球也没有,连结婚被子还是借的哩!你兴头个甚?我知道你现在出人头地了,黄花闺女有的是,你不想要我你就说呀,你不要这样瞧不起我……你个好没良心的,你个不得好死的……
她几乎是边打边哭诉,就像农村常见的“哭灵”那样,泪水哗哗地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