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实也有些妥协了。他的意思是将妹妹赶出家门他就不管了。出了门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他想摆脱的仅仅是收留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俺三姨说──有两次他被哥哥用鞭子又抽回了婆家,当天下午跑回来,当天下午又跑了回去──来回60里,她在奔跑的速度上已经本能地加快了。还有一次眼看着天黑──而且马上就要下雨──远处的天边已经「轰隆隆」地响起了雷声──实在不敢回去,就在村边打麦场上的麦秸窝里藏了一夜。我们问:
「当时你一个人藏在打麦场上就不害怕吗?」
三姨:「当时觉得麦秸也是亲切和熟悉的,也就顾不上害怕了。」
……
剧情在这里又有一个转折──三姨八岁那年,她又偷着跑回来一次。这次进了娘家门,哥哥没有往外抽她。一开始她以为哥哥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还有些惊喜,但接着她发现这和哥哥态度的转变没有关系,哥哥还是原来的哥哥,而是因为哥哥正在发愁三年前的猪娃现在已经养成了一头大猪对它无法处置而顾不上三姨。──这头大猪是一头老母猪,小的时候看上去活泼可爱,三年前三姨头一次偷跑回来的时候还和它睡过一夜。那时三姨还把它当成娘家唯一能够收留她让她跟它睡觉的亲人──看来老胖娘舅有养猪的习惯,25年后也是因为一头猪娃,和二姨结下了血海深仇──夜里在搂着它睡觉的时候,还把它当成温暖的哥嫂对它倒自己冰河和灶台的苦水呢。第二天临走的时候,还一步一回头的看这猪娃:
「小猪娃,我真想你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呢?」
想着想着都流了泪。那小猪娃也在那里呆呆地看三姨,仰着小脑袋似乎说:
「三姨,你什么时候再回来搂着我睡觉呢?」
但这是小猪娃没有长大的时候。三年之后它长大了,于是性质也就变了。它就不那么温顺和对你亲切了。它渐渐丧失了人性而开始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