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同时你怎么保证俺娘对历史就十分忠实呢?──她怎么就不会像二姨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偷换概念和篡改事实呢?──60年前的历史可以篡改,35年前的猪娃就不可以篡改了吗?──单是看我从二姨那里回来那么兴奋,收获那么大──本来这收获和兴奋对她没有太大威胁不会影响她在历史上的地位也不会影响她对历史的叙述,她还可以另换一条思路,但是单单看我在那里兴奋,她就会觉得历史已经投靠了别人对她在世界上的存在造成了威胁,她就会气冲冲地站出来兜头浇你一瓢冷水,在本来已经够混淆的历史上再加上新的疑问和迷雾──本来你在苦恼的深渊终于从二姨那里看到一线光明,她马上张开自己巨大的翅膀又重新遮挡住你的眼睛──让你仍然生活在阴影之下。问题的复杂还在于,她们每个人都对历史这么随意编织,久而久之,不但我们陷到历史的深渊不能自拔,她们自己也开始相信这编织的历史了。俺娘对俺二姨的反驳,也像二姨一样信誓旦旦──你让我相信哪一种历史呢?但是这时我也明白了,对于历史和猪娃,就不要过于认真和推敲了──让它们都见鬼去吧。比这更重要的是:历史已经发生了,三个妹妹确实被出卖了,话剧已经开始了,人生已经分岔了。我们现在关心的重点应该是出卖之后的妹妹怎么样了而不应再追究这妹妹是如何被出卖的。既然起因和开头是胡涂的,我们就把这胡涂反打给她们吧──让她们自己苦恼去,我们要绕开这起因进入过程了。对于艺术的美呀,你在过程而不在起因,你在过程也不在结果。不管三个妹妹是怎么出卖的,是老胖娘舅的责任也好,是老胖娘妗的责任也好,卖已经卖过了,还问它干什么?问有什么用?不管是怎么卖的,他们的主要贡献是:
三个妹妹已经被他们一口气给卖掉了在这雄壮和使人震惊的历史面前
起因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
从此三个妹妹就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