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已经很聪明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趁俺爹不在的时候在那里重现和抄袭俺爹罢了。」
这倒让白石头大吃一惊。不管大椿树是什么目的吧,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吧,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是不是胡说八道纯粹为了在气概上压倒对方于是就不择手段吧,但他一下子还是抓住了问题的实质打到了白石头的痛处,一下就把白石头逼到了墙角。白石头张张嘴没有话说,再张张嘴还是没有话说,于是只好对世界和老得表扬的错误也如数买单。于是在那里自言自语和喃喃自语地说:
「看来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今后说不得老得。今后说不得老得。」
「既不能怪左轮手枪,也不能怪老得。」「关键还是怪自己。」
「老得还是好老得。老得也不该负这个历史责任。」
这时大椿树倒在那里高兴了,说: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于是从此,在白石头心中,因为过去的老得,大椿树的地位也一下提高了,也开始成了让白石头感到恐惧的一部份。白石头又在那里自言自语和喃喃自语地说:
「一切也不怪大椿树,一切也不怪大椿树!」
当以后朋友们问起白石头认不认识老得和大椿树的时候,白石头一方面感到心有余悸,另一方面也为自己又在世界上找了一个恐怖附着点而兴奋──不是比恐怖总找不到落点要好吗?──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于是一方面痛快地答应下来说「认识」,一方面又怕大椿树将来秋后算账有些心虚地说:
「说是认识,但也只是在少年的瓜棚里见过他──可老得舅舅见得人多了,南来北往的人天天不断,我认识老得舅,谁知道老得舅认不认识我呢?──或者说,只能说见过,不敢说认识。」
「大椿树是我表哥,小时候和他一块玩过尿泥。我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但是认识和消化得还不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