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戏看了。有些蚂蚁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刚刚过去的身份──在「不」字还在留恋过去的时候,我们这些看客恰恰忘记了过去;本来我们心中的自我还是一只小蚂蚁,现在起码有一半人身子在不知不觉中长了八公分。忘情的时候你突然长大了,就像青藤在不知不觉的蔓延前一个星期还是隐约可见怎么一个星期后突然就蹿了一房顶高呢?就像雨后的夜里庄稼在拔节一样,还能听到「吱哇吱哇」的生长声响呢;只有个别的不是不知不觉而是一种清醒的趁机──但后来到了大家的回忆录里,大家都为了拔高自己全不对历史负责,起码有一多半在叙述到这件往事时,都说自己是趁机,借此说明自己当时是清醒的和觉悟的──你们倒是在回忆录里趁机了一把。这个时候我们就不是一群蚂蚁了,我们成了一群嘁嘁喳喳的麻雀。我们在楼下一蹦一蹦,我们的嘴对着天幕在那里一啄一啄。接着使我们搞不明白的是,这个「不」字到底是从大楼中谁的嘴里喊出来的呢?如果是从护头的角度看,就一定是莫勒丽·小娥了;如果是从刚才莫勒丽·小娥歌之咏之已经在美容院出够了风头和占足了上风来看,也许是那个塞尔维亚的理发师?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空镜在这里没有交待,我们只是听到了一种声音。摩天大楼里就他们两个人,如果不是他们发出的声音,那么会有什么别的新加入者呢?要不就是莫勒丽·小娥拿进去的那块石头在护头吗?──当然,单凭一个「不」字,我们还判断不出历史转折的幅度,我们还得等待事物的发展,我们想看一看「不」字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这倒比「不」字本身还重要呢。我们跳着脚张着大嘴。但令我们不解和感到紧张和恐怖的是,大楼里说过一个「不」之后,接着又没有声响了。一切又沉寂了。一切又中断了。刚才的中断和空镜是对过去的否定,那么现在的中断又是对刚刚的否定吗?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完成否定之否定的过程了吗?这好象我们刚才的激动和惊醒是不对的,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