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沿上思考和反思一下梦中的情境呢。看似我们在床边傻坐着,其实我们在动心思呢──我们故乡怎么会有傻坐着的人呢?我们故乡连一个傻坐着的人都没有。牛根来了吗?(这时牛根在下边因为主持人点了自己的名把自己格外突出出来而激动所以粗着嗓子答应了一声:「来了。」看,牛根都来了。过去大家都说牛根傻,把它变成了一条狗;现在看,他也不傻嘛。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我们每个人心中要割断历史的决心是多么地毅然、彻底和统一呀。把酒倒到杯里大家喝一口,把菜端上来大家尝一筷子,过去我们扮演过的那一段生活,现在我们再沉浸其中仔细回味一下──过去的两卷到底是怎么样呢?大家每个人都在里面生活过,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编剧小刘儿就坐在我的身边,(这时小刘儿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向大家鞠了一躬,)大家可以对他和他的前两卷品头论足。当我们专心扮演我们角色的时候我们无暇他顾,现在当我们空闲下来了对他和他的前两卷就可以品头论足了。我们可以不对作者和读者负责,但是我们还得对自己负责呢;我们可以不对自己负责,我们还得对历史负责呢──一会儿就让小路把书发给大家。评价不评价也代表着我们割断不割断呢。虽然我们不懂艺术,但是我们的历史眼光总比作者要深远一些吧?小刘儿大家还不清楚吗?评价他及他的作品我们每个人的能力都绰绰有余。需要慎重的地方仅仅是:因为里面牵涉着我们大家和我们自己,说话倒要留一个余地哩。同时,因为我们人多嘴杂,在这个学术的新时代,我们还要克服一下过去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毛病──这也是小刘儿在前两卷中的毛病了,大家发言的时间不能过长。我们在提倡一种倾向的时候,也得防止另一种倾向的出现。这是一个学术和清明的新时代,它就要和过去纷乱和纷争的纷至沓来的乌烟瘴气的时代有所不同。我们为了割断历史而回顾历史,但回顾历史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出现偏差,一下走到死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