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做包子馅肉都已经发馊和筋都一根根嚼不动了。没有声音的时候,它倒是听出了这个村庄和世界的声音在那里「汪汪」叫上两声;村里和世界有了动静,别的大狗和小狗都在那里「汪汪」地叫成了汪洋大海,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爆发了,导弹已经起飞了,卫星天线已经在这个世界的天空「呼呼」乱转了,它倒是充耳不闻,在狗窝里张开嘴打了个哈欠,继续处世不惊地打它的瞌睡和流它的涎水去了。它梦见了什么呢?梦见了谁呢?我又梦见了你,一个多么深情的句子。我们经常梦到的是谁呢?是我们的亲人吗?是我们的情人吗?是我们的朋友或者是我们的敌人吗?不,令我们感到孤寂和默然神伤的是,我们梦到最多的,每次梦中的主角,竟是我们自己。我们清醒的时候世界熙熙攘攘,我们梦中的世界总是那么个别和单调,连背景都那么简陋和单色。就让俺爹在梦中孤独地寻找他自己吧。他醒着的时候折磨的是他女儿,现在他睡着就该折磨他自己了;我们借着他做梦和折磨自己的时候不是就可以逃到村外的打麦场上去干令我们愉快的事情了吗?我是趁俺爹睡着的时候把我的贞操和我的泪流掉的,等这个满眼眵目糊的老杂毛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除里他再到医院给我补一块贞操膜。「操你个妈,你趁我睡着和不注意的时候,就把宝贵的塑料膜塑料布塑料袋给捅破了,在透风的狗窝里,今后让你爹如何安歇?」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大功告成,接着痛苦的只能是他自己。所以,我们该担心的不是俺爹,俺爹不会成为今天约会的障碍;我们该担心的倒是村长牛蝇·随人带领的一队队巡逻兵。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我们经常点着自己的胸口提醒自己;在上一个时代巡逻兵到厕所抓的是同性关系,到了这个时代抓它就开始抓异性关系了。如果我们什么都没干在路上就让巡逻队抓个正着就地处决就是不处决把你关起来和判了刑,我们的约会不也等于没有约会甚至比没有约会还要糟吗?不是鸡没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