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要挑挑拣拣了。我们已经把我们的中午送给了别人,再加上一早晨和晚上,对于我们也不算什么。清早和晚上干什么呢?从物质条件上来说,比中午上柿饼脸太后的卧室里还惨。柿饼太后毕竟还没有一败涂地,现在还是一个破落地主,所以还有白糖粒在桌子上撒着,使我们往这卧室去的时候,心里头有一种希望和喜悦。而清早和晚上到了彻底败落的光棍曹成和袁哨面前,就什么都没有了。物质全没有了,剩下的只是精神和形而上;就是精神和形而上,也只是村头粪堆旁千篇一律的对话会、恳谈会、新闻发布会,再不就是教育会,或他们自顾自沉浸在他们的英雄当年,回顾他们的历史,说着说着就英雄泪流,只把我们当作一个倾诉对象。再没有什么新花样了。老曹还好一些,有时老曹去赶集,只剩老袁一个人,就该我们大家彻底倒霉。老袁指手划脚,对我们从外形上就要求特严,我们在河边喝跟头虫的时候,喝得肚子涨涨的,爱用手拍肚皮,做些畅想;现在不行了,不但畅想不允许,要注意听他的宣讲,而且拍肚皮也不可以,这就让人手脚没个放处,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但这还不是老袁的最大毛病。老袁的最大毛病是,他说着说着,要么忘记了我们的存在,像精神病人站在立交桥上,对着桥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大声地喊叫,「我告诉你们!」要么就对我们单方面进行了移情,说着说着就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就人为地把我们当作了他的敌人。这时脖筋子涨得通红,脖子慢慢地转着,挥着拳头,在那里声嘶力竭,宣泄他个人的种种不如意,又把这些不如意的原因,毫无来由地追加到我们身上,现在又抓住了我们,要我们偿还。粪堆旁的过路人看到,往往竟以为是审贼。使我们脸上十分挂不住。这时我们才知道,为什么他在三国的时候,谁跟上他谁倒霉,人家打仗都取胜,他这里为什么节节败退。连我们心里都小瞧他许多,轻轻叹一口气。老曹比他还是要强些。碰到老袁去赶集,留下老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