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侯哪里敢下榻休息,只能眼巴巴抬头看天望眼欲穿。
“大红月啊,晦气啊。”
府邸中的下人和夫人已经被他连夜送往封地去了,财产现金能搜到的都送到天酥楼了。
即便这样,崔府侯看着挂在高空上那一弯猩红如血的缺月,依旧不觉得安心。不捱到黎明,确认这场风波真正彻底过去了,根本不敢闭眼。
洛阳原本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但今夜不一样。
恐怖的是那口大红棺撞门的声音响彻洛阳。
更恐怖的是居然没有惨叫声音。
死寂。
“天杀的......”崔府侯想不通为什么洛阳那位至今还没有反应,更想不明白森罗道对此居然采取放任政策,难不成要等那位杀星真把洛阳封侯的几位都宰了全家不成?
忍一忍忍一忍。
崔府侯心底一千个求神拜佛,心想那位杀胚可千万别走错门了,看也不看就一刀一条命管杀不管埋。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
大门轰然被撞开。
崔府侯呆若木鸡看着那口大红棺直入府邸。
抬棺的是一位黑衣少年。
他瞳孔之中宛若金莲盛开,极其璀璨,令人不敢直视。
接着是那个白袍邋遢男人。
崔府侯当年在洛阳城头远远瞥过这个一袭破烂白袍的男人,他本以为世上有资格穿上一件白袍,名动天下的,就只有那位让人心服口服的西关大藩王。
直到他见识到了独抗洛阳箭雨,摧枯拉朽一手击垮城门栽下菩提的这个男人,才不得不承认,这一件破烂白袍,对于自己而言,的确比西关白袍更要恐怖。
梦魇。
崔府侯无数次从噩梦中醒来,后悔当年自己张弓搭箭,拈一枚萃毒冰寒箭,一箭洞穿这个男人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