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小学生在背诵老师要求背的课文,而且因为背得好,桑姆的语气中有一种“优秀学生”的优越感和不容置疑,对“淘气捣蛋学生”加措和贡布所说的那些观点表示不屑一驳。
作为一个内地人,我也聊起中国发生的一些事,并非我们看到的那样。桑姆一边慢慢摇晃着身体、很认真地听着,一边开始困惑。她沉默了一阵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然后说:“就算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但是我本人当个好人,只办好事,总不会错吧?”她说,“离太远的事儿,不知道咋回事儿,也不知道谁对谁错,那我就在工作中帮助需要我帮助的人,我自己做个好人,不管别人干什么,这不管啥时候都是正理吧?”我们看桑姆这么认真,也不好再进行更复杂的讨论,都被她面有忧色又努力找到态度的样子打动,对她的问话纷纷点头称是。
夜幕降临,我们再一次聚在牛肉面馆里。大话题告一段落,一面喝着汤,困在聂拉木这个眼前的小麻烦又再次成为核心话题。
“如果不是等曲珍姐姐从拉萨过来,我前两天就下去了。”桑姆说。
“前天早上,我从拉萨过来,在日喀则拦越野车想搭车,也奇怪了,一天一辆都没搭上,我要是那天早到点儿,那天的班车也能赶上,可又没到那么早,结果就只能坐昨天这班。”加措说。最后,大家异口同声说:“这就是缘分啦,要是我们都早下去樟木,雪赶不上,人也碰不上了。”
四
第三天一早,雪停了。但是什么时候推土机来推?又是一个新问题。有人说,不给点钱他们估计不能这么快推;有的说等有交通部门的领导从日喀则上来,他们就会给领导推;有的说,估计过年前不一定推了。
到下午,推土机可算是出发了,那轰轰的声音听上去从来没有如此振奋人心。推土机出了门,大家心都稍安。贡布拿出他的笔记本电脑给我看照片。他家里八个小孩,大姐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