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年冷哼一声,煞炁而动,整幅画连灰都没有剩下。
他感知放开扫过房中,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天上乌云未散,夜空一片漆黑。
山上的桃花依旧红艳,顾小年找不出它在此时节绽放的缘由,便不去想。身后是燃烧的茅屋和小院,而火势由罡炁而生,一点点的雨丝根本造不成影响。
火势倒也不会蔓延,只不过顾小年转头看了眼幽暗的火海,黑焱跳动,他似乎能从中看到那尊佛陀,看到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他知道先前的并不是错觉,只是还未想通。
思索半晌,顾小年抬脚下山。究竟是自己猜想的白马寺某位天人境的光头残念,还是另有古怪,或许还在寺里的那个人会知道。
毕竟自古佛道相争,最了解光头的,还是那些牛鼻子,当然,尼姑师太或许也算第三者。
……
云缺不在佛塔,他坐在石阶上,白袍衣摆沾上了血水污秽,却毫不在意。
他就这么坐着,安静,如在深思,更像是迷茫般的无神。
除此之外,这个夜里,白马寺中再无僧人出来,哪怕其中仍有绝顶修为的和尚能感知到此间发生的一切,在此时,却也不敢靠近。
这主殿偏殿三座大殿百米内,没有一个僧人敢于靠近的,哪怕他们都睡不着。
顾小年自桃山走下,刀已经收了,雨也歇了,他负手走来,闲庭信步,顾盼从容。
然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云缺。
对方周身气机并未隐藏,是宗师之境不错,却并不甚稳妥--虽比寻常宗师气息浑厚许多,可不如同出身的公羊辞等人。
这并非是武功或者底蕴不够,而是心境的不圆满,他仍旧道心有惑,武道真意不通透。
顾小年踩在雨水里,水珠溅起,却在方寸之间避开,落在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