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地巴结道:“那地方因为不是一般客店,一时说也说不清楚。白天既然不便行动,那么老汉只好待在这儿,等天黑下来再为香主效劳了。”
那人想了一下,点头道:“这样也好。”身躯一转,便拟先行离去。刚跨出一步,忽又回过身来注目说道:“朋友是诸世故的人,对自己目前处境应该比谁都明白。在下有事先离开一步,等会儿来为朋友会酒账,知道吗?”
武维之忙垂下眼皮,装作不胜惶恐地道:“您想想,这还用交代吗?”
那人干笑一声,像幽灵般飘然下楼而去。目送那背影消失,武维之心烦意躁地收回视线,不由自主地又向右侧白眼怪人的座位上溜了一眼。杯盘狼藉,壶底朝天,白眼怪人正在埋头大睡。他轻哼一声,正待望向别处,白眼怪人忽然脖子一直,两臂上举,一面打着阿欠,一面喃喃自语道:“人愈老,骨头反而愈软,也真可怜。”
武维之一声嘿,本待反唇相讥,转念之下,终又忍住。他暗忖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阁下那两手玩艺儿,也并不比我武维之高明多少。就凭你阁下刚才那番不近情理的做作,纵令阁下骨头比我硬,我武维之即使落个粉身碎骨,可也懒得再向阁下求教呢!”当下听如不闻,脸一偏,立往窗外望去。
这时已是申末西初,日傍西山,远景逐趋迷蒙;眼底汉水,已成了一抹淡淡而波动着的黄色影子。由汉水,他又想起无定河。心情在一阵激动之后,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想:
“父亲怎会困人风云帮的呢?师父怎肯忍辱埋名的呢?无情叟为什么自暴自弃?母亲梅娘为什么落发出家?师姑雪娘为什么嫁给一个跟自己毫无感情的人?天仇老人、东海异人以及蓝凤又为什么不计本身安危去鬼愁谷?人活着或者死去,一定都得为了自己吗?”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了。灯火点亮,右侧座位已空。不知打什么时候起,白眼怪人业已悄然离去。武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