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他想:师姑刚才最后的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记得师父曾经约略说过,百年来的武林异人,先有双奇,次有三老,先后计得五位。双奇可能已作古人,当今自以三老为尊。现在,他知道了,所谓“三老”,便是天、地、人三老。雪山天老、庐山地老、灵台山人老。
“终南无忧子,是双奇之一。”他想:“那么,另一奇是谁呢?”
他真想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竟是如此般地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微妙和复杂——
梅娘是人老的女儿?雪娘是天老的媳妇?这种发现,是无法事先想像的。尤其是后者,雪娘竟是双奇之一的无忧子的掌珠,父亲一品萧的师妹,谁会想得到?
他又想:“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两句宋人咏雪梅的诗句,乃系指梅雪二物各擅胜场,皆含兼颂并扬,绝无厚此薄彼之意。而当年雪娘听了这两句,脸色竟然大变,又是什么缘故呢?难道说,‘梅’、‘雪’之间,有什么不洽吗?
还有,雪娘既是奇人无忧子之女,又是天老的媳妇,更是父亲一品箫的同门师妹。论声威,举世无双;论亲疏,也可说是够密切的了。可是,当他求她营救父亲时,她竟一口拒绝;虽加以解释,也支吾含混地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她可能另有苦衷。”他想:“不然的话,她绝不会因关心一品萧的真假而跑到终南山来。”什么苦衷?当然不是他所能想像得到的。
现在,最令他迷惑的,便是雪娘说的最后两句话:“她必须为此事设法,她也应该为此事设法!”必须,应该?为什么?
“您是我父亲的师妹,都不肯出面。”他反复地想着:“梅娘何人?她难道比师姑您跟我父亲的关系更亲近么?”想着,想着,轻轻一叹;眼皮一合,沉沉睡去。
他实在太累了,一觉醒来,天色已黑,户外无甚动静。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