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漫无边际地聊了一会儿闲话,亚由美便说:“好啦,我又得干活去啦。”
挂断电话后,青豆坐在床边读书用的椅子上,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了好一会儿。纤细修长的手指和剪得短短的指甲。指甲虽精心修整过,却没有涂指甲油。望着指甲,越来越强烈地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危若朝露的存在。即便只举出指甲的形状这一条,都不是自己决定的东西,而是由别人随意定下,而我只是老实接受,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究竟是谁决定把我的指甲做成这种模样的?
老夫人上次对青豆说:“你的父母从前是、现在仍旧是‘证人会’的狂热信徒。”这样说来,他们现在恐怕一如既往,还在致力传教活动。青豆有一个大她四岁的哥哥。哥哥为人老实。在她决意离家出走时,他听从了父母的话,过着坚守信仰的生活。如今他怎么样了?但青豆并不太想知道家人们的消息。那是她人生中已经结束的部分,纽带早已切断了。
把十岁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干净地忘掉!长期以来她一直这样努力。我的人生其实是从十岁开始的,此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凄惨的噩梦。这种记忆要统统扔掉!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只要一有机会,她的心就会被拽回那个凄惨的梦中世界。她觉得自己得到的东西似乎都扎根于那片黑暗的土壤,从那里汲取着养分。不管努力试着逃到多么遥远的地方,最终还得回归那里。青豆思量。
我必须把那位“领袖”送到那个世界。青豆下了决心。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三天后的夜里,亚由美打来了电话。
“搞清了几件事。”她说。
“关于‘先驱’的?”
“对。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一个和我同期考进警视厅的家伙,他叔叔就在山梨县警察本部,而且是个相当上层的人物。就找那家伙帮忙,编了一通瞎话,说是我家亲戚的小孩差点就要加入那个教团啦,情况不妙,家里人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