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答应吗?”
“明白了。”中田有力地点了几下头,“既然您有那个愿望,中田我保证烧得一干二净,请您放心。”
“谢谢。”
“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吧?”中田问。
“是的,正是那样,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而写完的东西、写后出现的形式却无任何意义。”
“中田我读写都不会,所以什么都记录不下来。”中田说,“中田我跟猫一个样。”
“中田君,”
“什么呢?”
“感觉上似乎很早以前就和您相识了,”佐伯说,“您没在那幅画里边吗,作为海边背景中的人?挽起白色裤腿,脚踩进海水……”
中田从椅子上静静立起,走到佐伯的写字台前,把自己硬实的晒黑的手重叠在佐伯那置于文件上的手上,并以侧耳静听什么的姿势把那里的温煦转移到自己的手心。
“佐伯女士,”
“嗯?”
“中田我多少明白些了。”
“明白什么了?”
“明白回忆是怎样一种东西了。我可以通过您的手感觉出来。”
佐伯微微一笑:“那就好。”
中田把自己的手久久重叠在她手上。不久佐伯闭目合眼,静静地沉浸让身体到回忆中。那里面已不再有痛楚,有人把痛楚彻底吮吸一空。圆圈重新圆满无缺。她打开远方房间的门,看见墙壁上有两个和音像壁虎一样安睡着,遂用指尖轻碰那两只壁虎。指尖可以感觉出它们恬适的睡眠。微风徐来,古旧的窗帘不时随之摇曵,摇得意味深长,宛如某种比喻。她身穿裙摆很长的蓝色衣裳,那是她很早以前在哪里穿过的长裙。移步时裙摆微微有声。窗外有沙滩,可以听见涛声,也能听见人语。风中挟带着海潮的气息。季节是夏天。季节永远是夏天。空中飘浮着几方轮廓清晰的小小的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