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跑快逃掉,也不可能彻底甩脱,因为自己的影子是甩不掉的。”
“其实未必那样。”玛丽迟疑了一下,补充说道,“没准那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其他完全不同的东西。”
蟋蟀想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是啊,只能想办法坚持下去。”
蟋蟀看了眼手表,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说:“好了,得去干活了。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天亮后早些回家,记住了?”
“嗯。”
“你姐姐的事肯定顺利的,我有那个感觉,总好像是。”
“谢谢!”玛丽说。
“眼下你和你姐姐好像不太吻合,但吻合的时候我想也是有过的——回想一下你对姐姐真正感到亲切真正感到吻合那一瞬间!现在马上或许不现实,但努力去想应该是想得起来的。不管怎么说,家人相处时间长,那样的事一两件总会有的。”
“好的。”玛丽说。
“我嘛,常考虑过去的事,尤其在这么满日本逃来窜去之后。这么着,一旦拼命回想,各种各样的记忆就会相当清晰地复苏过来,忘了很久很久的事也会因为碰巧而历历在目,那可真叫有趣。人的记忆的确是个怪东西,没有用的、无谓的往事给它满满装在抽屉里,现实中少不得的重要事项却一个个忘个精光。”
蟋蟀仍然拿着电视遥控器站在那里。
她继续道:“所以我想,人这东西怕是以记忆为燃料活着的,至于那记忆在现实中是不是重要,对于维持生命来说好像怎么都无所谓,仅仅是燃料罢了。随报纸送来的广告传单也好,哲学著作也好,性感摄影彩页也好,一捆万元钞也好,投进火里全部是纸片,对吧?火不必边烧边想什么‘噢这是康德’啦‘这是读卖新闻的晚报’啦‘好动人的rx房’啦。到了火那里,统统不过是普通纸片。和这是一码事——重要的记忆也好,不怎么重要的记忆也好,百无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