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说不定我会自己主动来一趟这里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敏沉吟片刻,点了下头。“非常感谢你的,感谢你肯来这里——我很难用语言表达。”
走出饭店,倾注了染料一般的鲜亮亮的暮色笼罩了四周。色调是那样的蓝,仿佛一吸气肺腑都将染成蓝色。天空开始有星斗微微闪烁。吃罢晚饭的当地人,像好容易提到步履蹒跚的夏日太阳落下似的走出家门,在港口周边信步走动。有一家老小、有情侣,有要好的朋友。一日终了时分的海潮的清香拥裹着街道。我和敏相伴步行。路右侧排列着商店、小旅馆和餐桌摆上人行道的饭店,带有木百叶窗的小窗口亮起柔和的懋黄色灯光,收音机淌出希腊音乐。路左侧的海水漫延开去,夜幕下的波涛稳稳地拍打着码头。
“再走一会儿就上坡了,”敏说,“坡有陡有缓。石阶那边倒是近些,走哪边?”
我说无所谓。
狭窄的石阶沿坡而上,又长又陡。但穿网球鞋的敏脚步不知道累,节奏全然不乱,裙摆在我眼前令人惬意地左右摆动,晒黑了的形状娇好的小腿肚在几近满月的月光下闪着光。我先累得喘不上气了,不时停住脚,大口大口喘息。越爬越高,港口灯火随之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了。刚才还就在我们身边的男男女女的种种营生,已被吸入无名光链之中。边夜景给人的印象很深,真想拿剪刀剪下,用图钉按在记忆的墙壁上。
她俩住的是一座面临大海的带阳台的小别墅。白墙红瓦,窗框涂以深绿色。房子四周低矮的石围墙上,红色的九重葛开得红红火火。她拉开设上锁的门,把我让进里面。房子里凉丝丝的让人舒坦。有客厅,有不大不小的饭厅和厨房。墙为白石灰墙,到处挂着抽象画。客厅里有一套沙发、书橱和小音响。卧室两问。浴室虽不大,但贴着瓷片,干干净净。家具哪一件都不特别引入注目,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
敏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