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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努书坊 > 1973年的弹子球 > 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10 / 18)

,走到描眼线只描了一半的女郎坐位郑重道歉。之后折回吧台,把啤酒倒进杯子喝去一半,又把杰给的冰水一饮而尽。他摇了两三下头,给烟点上火。这时脑袋的机能开始正常运转。

好了,这回好了!鼠说出声来,长夜漫漫,思载悠悠!

我真正陷入弹子球这个堪可诅咒的世界是在1970年冬天。那半年感觉上我好像在黑洞中度过的。我在草原正中挖一个大小同自身尺寸相适的洞,整个人钻进洞去,塞起耳朵不听任何声响。什么都引不起我半点兴致。傍晚时分,我醒来穿上风衣,在娱乐厅的一个角落消磨时间。

好容易找到一台同爵士酒吧里的3蹼“宇宙飞船”一模一样的机子。我投进硬币。一按开机钮,机器便浑身发抖似的发出一连串声响,升起十个弹靶,熄掉奖分灯,把记分退为六个“0”,向球道弹出第一个球。无数硬币被机吞进肚去。恰好一个月后,在那个冷雨飘零的初冬傍晚,我的得分像热气球甩掉最后一个沙袋一样超过了6位数。

我把颤抖的手指揪也似的从操纵钮移下,背靠墙,一边喝冰冷的易拉罐啤酒,一边目不转睛地久久注视记分屏上出现的105220这6位数字。

我同弹子球机短暂的蜜月就这样开始了。在大学校园里我几乎不露面,打工钱大半投进弹子球机。跳击、顺击、拦击、停击等大多数技巧也学得出神入化。后来,我打时背后总有人观战了。一个涂口红的女高中生还把软乎乎的rx房压在我胳膊上。

得分超过15万时,真正的冬天来临了。在人影稀疏的冷飕飕的娱乐厅,我裹上加厚风衣,把长围巾一直围到耳朵,继续守着弹子球机鏖球。偶尔觑一眼卫生间的镜子,发现自己的脸形销骨立,皮肤粗糙不堪。每打完三局,我就靠墙休息,喝啤酒。最后一口啤酒老是有一股铅笔味儿。香烟头扔得脚下到处都是,衣袋里塞着“热狗”,饿时啃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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