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来这里住在森林中,日复一日和我一同跳舞。那时你也会跳得十分动人。”小人啪一声打个响指。
“为什么我要来这里和你跳舞呢?”我不无讶然地问。
“命中注定。”小人说,“这已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所以,你我早晚还要见面。”说着,小人扬脸看了看我。夜色早已水一样染青小人的身体。“再会!”说罢,小人把被转给我,一个人重新起舞。
睁眼醒来,只我一个人,一个人趴在床上,浑身湿淋淋的汗水。窗外可以看见鸟。但不像平日的鸟。
我仔仔细细地洗脸、刮须、烤面包、煮咖啡。然后喂猫,换厕所沙土,打领带,穿鞋,乘公共汽车去工厂。我在工厂做象。
不用说,象不是那么好做的。对象物庞大,结构也复杂,不同于做发卡和彩色铅笔。工厂占地面积很大,分好几栋。一栋即已相当可观,按车间涂成各所不同的颜色。这个月我被分到象耳车间,故在黄色天花板黄色柱子的厂房里做工。安全帽和裤子也是黄色的。我就在这里一个劲儿地做象耳。上个月是在绿色厂房戴绿安全帽穿绿裤做象头来着。我们全部像吉卜赛人一个月一个月换车间。这是工厂的安排。因为这样即可把握整头象是怎样一个东西。不允许一辈子只做耳朵或只做趾头。脑袋好使的人安排轮流次序表,我们依表轮班。
做象头是非常有干头儿的工序,活儿非常细,一天下来累得一塌糊涂,口都懒得开。干罢一个月体重减少3公斤之多。不过,确实可以有一种自己在做什么的感觉。相比之下,象耳之类实在轻松得可以。做一个薄薄的玩艺儿在上面划出皱纹即算完成一件。所以我们都说去象耳车间是“耳休假”。度完一个月耳休假,我将被分去象鼻车间。做象鼻也是十分谨慎的活计。因为倘若鼻子不能摇来摇去且鼻孔未上下贯通,做出来的象有时会暴跳如雷。做鼻子时我非常紧张。
有一点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