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阁寺》,敏锐细腻的文字都透出那么尖锐的锋芒,人与世界的难以交流,对美的仇恨,对死的渴望。再看阿城等人的东西,他们的美文表现的是那种老庄式的超脱人格。
有一个女作家的语言是例外,就是湖南的残雪,怪、冷,语言中有种冷彻骨头的怪笑。她的人物都是心理上特别阴暗的那种。她的作品呢,受卡夫卡影响,她经常写点关于卡夫卡的东西,一九八五年吧,她的第一个中篇《苍老的浮云》在《中国》上发表,这之前曾在北京作为手抄本流传。我觉得她是得了点卡夫卡真传的作家。
王朔:我看她最近写一些东西还是那样的,写一个火车上的事,荒诞的、怪异的。我觉得每一个成了名的作家,总要有一二样真东西,它不是瞎蒙的。我看过的这些出了名的作家,就是觉得柯云路是瞎蒙事的,没写过什么太高的东西,后来他就写报告文学了,在传统的老古董中云山雾罩的,其实什么也没有。剩下的作家,大部分都有一二下子,我觉得说哪个作家有多么好也说不上。你说他有的作品好,大部分作品不是总那么好,还说得过去。大部分写家呢,我都觉得他或她的成名作好一点儿,后来越写就越水了。实际上,我觉得成名作之后的水是普遍现象,他个人缺少一种动力或内在的力量。这是瞎猜了,很难说的。你觉得张承志那种语言是哪一路的?他也很强调美文。
老侠:张承志等一批知青作家的语言,是那种美又加大抒情的东西,杨朔、刘白羽、贺敬之等人留下的痕迹在他们的作品中特别明显。他们的这种文字和他们想用这种文字表达的,实际上与王蒙等右派作家是同一套路数,即粉饰苦难,黄土地的浪漫情怀,像张承志的《黑骏马》、《北方的河》,梁晓声的《今夜有暴风雨》,王安忆的《本次列车终点》,包括史铁生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要么把知青和农村生活浪漫化,甚至柔情化,知青的生活多么淳朴,人民的怀抱多么宽厚温暖,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