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纸巾替我擦,我冷着脸挡回去,自己拿袖子胡乱拭一拭。
她的嘴角微微抿起,她说:“真是像承浩。”
承浩,承浩,她叫得这样自然,这样亲切,就像叫过一千遍一万遍,可是她为什么不要爸爸了,为什么不要我了?我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我狠狠咬住唇角,不让自己再哭。
小余姐替我买了汉堡和牛奶回来,见到这个女人,她手里的东西全掉在地上,牛奶白花花溅得满地都是,可是她只是怔怔的瞧着那女人。
我和小余姐,真是伤心人对伤心人。
爸爸一直昏迷不醒,病危通知书下了一份又一份,欧阳在医院和公司之间跑来跑去,他的事太多了,既要操心公事,还要顾着爸爸。那女人每天都来,可是我不再理她,来看爸爸的人很多,花篮水果堆满半条走廊,不仅爸爸手底下的经理领班,还有许多叔叔伯伯。有些叔伯向来排场很大,来的时候前呼后拥,一溜名车开进医院,护士们窃窃私语,拿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怒从胆边生,恨不得翻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黑社会?”
纪小姐很温柔的劝我吃东西,叫我不要和护士小姐计较。小余姐称呼那女人“纪小姐”,我这才知道她姓纪,她对小余姐很客气,小余姐对她也很客气,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小余姐明明嫉妒她嫉妒得要死,还装出个微笑来对她。
她呢,她明明不要爸爸,不要我了,还天天到医院来。
那是因为爸爸快要死了,我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又忍不住要流下来。
晚上来看爸爸的人少些,因为他们晚上全要去忙生意,欧阳晚上也不来,小余姐去给他帮忙,只有纪小姐和我在这里陪爸爸。爸爸住特别病房,外头有套间,我迷迷糊糊已经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纪小姐在远处说:“别吵醒了小炜。”
我一下子清醒了,她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