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水道险势览悉於胸,只以先父入息甚丰,我叉好武,故投在一名师门下习艺九年,充起镖师,想不到今日子袭父业,依样葫芦,令人不禁生起不堪回首之感,镖师真不是人当的!”
李仲华道:“当真充任镖师就如此苦恼么?”
钱三和哈哈大笑道:“李小哥真是读书人,不知江湖风险,尤其镖师每逢护镖时,战战兢兢,风吹草动,均如临大敌,日问目不交瞬,晚来夜不成寐,如下相信,请看……”
说著,手望结帮成行第三艘船只一指,道:“船首站立贾服中年人,就是伪装护暗镖的镖师,你看他心神不宁,东西张望,分明是怔忡难安,我是过来人,一望就知。”
李仲华循著钱三和望去,只见那只船首商贾模样中年人,两眼不停地凝视两岸葱郁树丛中,面上愁容倏隐悠现,想了想後,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虽然护送暗镖,何必单选这缓缓水道?旱道快捷,又便於逃逸,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钱三和摇首笑道:“你有所不知,西南道上愈来愈不平静了,盗薮林立,你镖货尚未动身,眼线已摸清底细了,如走旱路,非但镖货劫走不说,而且镖师尸骨无存,所以镖师屡屡变换途程,装束容貌也频频变易,如我钱三和所料不差,前面铁棺峡必然出事!”李仲华追问他从何而知,钱三和但笑下言。
过了一刻,钱三和又道:“第五艘船内还有一双男女搭客,定非常人,等会儿如出事时,李小哥儿只睡在舱中不动,定可无事。”
李仲华颔首不言,两手抱膝放在船首,目凝在激湍江流上,心中思绪纷涌在追溯往事!
“自己在这英发有为之年,竟然落拓江湖,飘萍四海,真是意料下及的事。”脑中倏现出各人形象,势利的魏账房,锱铢必较的旧书坊店主等等,二如绘影在眼前。
在送“怪面人熊”宋其返回故居时,停留半月,自己也当为“幽山月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