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俯身而视。
莽头陀见曹洞上人这般神情,心中暗自懊丧:“我不该不及早令沛儿替她解穴,至有此变……”
思忖间,忽听曹洞上人一阵声透云霄的狂笑,掠身而至,霍然单掌一挥,狂飙疾卷而去,厉声问道:
“头陀,你是禅宗之人吗?……”
莽头陀骤然遇袭,疾喝声里,方便铲陡地在地上一点飘身数丈。
霎眼之间,那曹洞上人单掌一挥之劲,击在地面之上,只听轰然一声大震,砂石飞进,弥漫半天,端地惊人至极。
莽头陀站定身子,沉然一声佛号,竖单掌,朗声说道:
“上人,洒家乃是峨嵋金顶天蒙和尚门下,虽非禅宗门人,却在禅宗门下寄迹,有何见教?”
曹洞上人飞扬的长眉倏地一落,“哦”了一声,神色稍霁地说道:
“头陀,原来你是那天蒙老禅师之徒,算来你还小我一辈,我不为难你——”
莽头陀高念一声:“阿弥陀佛”,竖掌道:
“上人既不与洒家为难,洒家斗胆却要告辞了——”
曹洞上人并不答话,却见他微微扬首,喃喃自语道:
“天蒙老禅师……天蒙老禅师……想当年,我被逐出山门之际,到那多蒙他间关奔波,到普陀来为我求情!
……只可恨……无住那老秃驴……恩师太信任他了,我终于离开了普陀……算来,已经有一甲子了。”
他又一瞥莽头陀,不由唏嘘地慨叹道:
“我离开普陀之后,虽则留了披肩长发,但心中何尝一日忘怀师门?……三十年前,天蒙禅师示寂之后,我连夜赶往金顶,然而……然而……在众僧心目之中,我无非只是个禅门的犯戒弃徒罢了……也只能在半夜时分,悄悄地在这位佛门中惟一知己的灵前徘徊至意而已……”
莽头陀暗宣一声佛号,缓缓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