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盏昏黄油灯,屋角一方木桌,桌旁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披一件布衫,衣扣未整,显然刚从床上起来不久,这时双目注视桌上一张纸,眼珠睁得有铜铃般大,鬓旁短毛根根直竖,满脸恐惧和悔恨的表情,似乎惊骇已极!
文玉宁再看他满是皱纹的前额上,点点豆大冷汗,全身颤抖,神情好不怕人。那桌上的纸却因自己立地太矮,不能看清。
当下略一考虑,展开师门轻功绝技“卿云现瑞”身形宛如一朵祥云托住,缓缓升起,落在窗檐上,不但毫无声息,甚至衣带破空的声音都减至极小极低。
要知轻功练到上乘时,不难乘风逾电,疾若奔雷,但要想徐疾由心,硬把一个上升的势力变得极慢却是不仅要轻功高明,更需内功精纯才行,文玉宁这一式“卿云现瑞”乃是师门轻功中最难练的一种,但文玉宁此时施出,潇洒自如,的是名家身法。
文玉宁上了窗檐,暗道:“这样上来大约不致惊动里面之人吧!”敢情他怕屋内人身怀武艺,自己站在如此近处跃起,稍一大意即易为人发觉。
这时再伸手一看,原来桌上放着乃是一个黑纸剪的影像,这时老者已将它颤抖地拿在手上,嘴里模糊不清地念念有辞。
文玉宁看时,只见那彩影儿剪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虽是黑影,但却栩栩如生,甚至额上皱纹都能略略见到。那妇人面孔慈祥,似乎嘴角挂有笑意,但那老者捧着这张纸影时,似恐惧得浑身发抖。
这时天气虽还未入严寒,但早晚间也颇有凉意,老人房间内墙角落上,有一只壁炉,这时两三根木炭架在其中,似乎整天无人添加,是以已是熄灭得差不多,仅微风吹过时,才亮出一两点红星。那老人忽然双目紧闭,喃喃自语,面上悔痛之色,令人不忍直视。
忽然他睁开双目,随着这一睁目间,双滴眼泪涌出眼眶。
历尽沧桑的老人,这两滴清泪宛如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