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力不足,喝道:“提身换气,莫要撒手弃绳索,我再想法助你一臂之力……”
话犹未尽,那人陷入流沙,身躯逐渐下沉,迅即没顶,此后便不见再冒身出来——
俞佑亮睹状黯然,暗忖:“方才眼看人即将掠到安全地带,却是功亏一篑,无端又沉入沙中,若非他真气不继,便是流沙里另有一股暗流使他前冲的身躯无法畅行,此番他陷身沙底,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然而他立刻想到自己的处境,虽然暂时免却没顶之危,但能事脱困犹是一大问题,与其在此坐以待毙,倒不如像那人一般葬身沙底来得干脆一些。
他默默对自己道:“此人与我先后陷身于这股地底狂流,不知是否也受老汉俞福的暗袭所致?刚刚仓促之下,未能瞧清他的面容,倒不知他到底是谁?”
这次变故来得如此突然,亦消失碍如此迅快,饶他心智深沉,也为之迷惘不已,全然弄不出半点头绪。
俞佑亮只得暂时收起一颗惆怅之心,环目周遭环境,脚下那股流沙由高向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急泻流动,两旁岩脉自斜地里伸进沙床,岩壁剥离的缺口,仍不时有散沙流溢而下。
奇怪的是他置身于地层之下,犹觉冷风拂拂,空气虽然较地面上要稀薄些,但呼吸依然通畅无滞,丝豪没有窒闷的感觉。
正用心寻思间,倏然一道冰冷的语声传入耳际:“唉,又一个送死的人!”
俞佑亮悚然一惊,脱口道:“什么人?”
喝声在岩壁间交震回鸣,却不见回应。
半晌,又是一声阴沉的冷笑传来:“流沙之谷,死亡之口。……小子,你可有胆气走进这死亡之口?”
俞佑亮霍地回转身了发觉声音乃是发自身后的洞穴,一眼望去,洞内黑黝黝的,瞧不出里面的景物。
他定了定神,沉道:“阁下是对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