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成二团,抛在一旁,我当时好奇心起,悄悄走到他身后,只见他画来画去都是一样图形,像是机簧一类的东西,真是麻麻密密复杂已极,但却画得极快。这一刻工夫已画了十张,总是不满意都揉破了不要。
我看了实在觉得可惜,忍不住问道:‘喂,你到底画什么东西?’
他一回头,吃了一惊,但马上便拉住我,仿佛见到知已,指着纸上的图形,津津有味的给我解说,讲了半天,那图形又是线条,又是圆圈,我瞧都瞧得眼花缭乱,那里听得懂,他却诲人不倦似的一遍遍的讲解,我当时有点不耐烦了,但见他头头是道地说着,实在不能说他没有道理,好半天才算听清一个原委,原来是洛阳巨富张员外征求巧匠制造自动报时的机簧铜人,他想去应征。”
颜百波歇了歇,俞佑亮微微一笑忖道:“这少年口才极佳,随便一件事,由他口中道来,都是娓娓动听。”
颜百波接着道:“他说完便又沉思作图,我见他脸上一会烦恼,一会儿苦思,一会儿又露出喜色,真是如痴如醉,心想这人只怕是妄人,便不理他,将墙角打扫一番,将就在这破庙在过上一夜,忽然他大喜若狂,站起来又跳又叫的,我自认倒霉,无端端地遇到了一个疯子,休想安宁,却见他欢喜得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冲出门去了。过了半年,我经过洛阳,投宿张员外家,亲眼看到了那机簧铜人,真是巧夺天工。”
俞佑亮听得很有趣味,笑道:“这人手巧如此,赌钱作假,真是轻车熟路,得心应手了。”
颜百波见俞佑笑得开心,一路上从未见他如此愉快,心中不由一喜道:“那是当然了,那机簧铜人不但装作栩栩若生,眼珠镶着猫儿眼宝石,光线照在上面,当真是目光流转,注视四周,最巧的是每隔一个时辰,自动走到钟前敲着铜板报时,周周月月,不差分毫。”
俞佑亮道:“天下竟有这等巧物,他日有暇,一定要去见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