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光滑,不见苔薛,分明是由人经常践踏而成的。这不合理的情形,竟连江涛也没有留意到,反而觉得有此小径可循,的确方便不少。
这时,他已经慢慢忘记了鬼魅作怪,一心只在寻觅古洞。无奈沿途虽有几处洞穴,都深不逾丈;洞中狐鼠匿居,显然不是白吟风遗言所称埋骨之所。
行行重行行,不觉已近峰顶。突然,眼界一觉,小径尽头竟出现一幅奇景:那是一块十余文宽阔的平地,临崖四周种着一圈高大槐树;整个旷场中繁花似锦,细草如毯;架石为桌,扎枝为亭;凿地成池,横木当桥;居然是一片美得不能再美的精致花园。
荒岭绝峰上会有如此幽美的花园,已属稀奇;最奇的是,花圃间有条卵石铺成的小道,笔直通向一个黑黝黝的巨大洞穴。古洞在望犹不足奇,更奇的是园中一间松干扎成的小亭里,坐着一个人。亭中有人还不奇,尤其古怪的是,那人侧面而坐,肩上竟不见头颅;却把一个血淋淋的头,放在膝上用木梳缓缓梳理着乱发。
惨淡月色,投照在那无头怪人身上,隐约可见他一袭白衣,尽是斑斑血渍。
江涛目睹这骇人情景,机传伶打了个寒噤,差一点要狂奔逃下山去。
那无头怪人端然而坐正聚精会神梳着膝上那颗血淋淋的脑袋,似乎并未注意江涛;只是梳来梳去,总没法把乱发梳理整齐。他一气之下,把脑袋捧起向自己的头上一放,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其声阴沉,细如蚊纳;但却字字人耳,带着无比寒意。
江涛正感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猛然间,那人竞霍地转过身来,举手向江涛这边一招,叫道:“青儿,别荡千秋了,快来替爷爷梳头!”
江涛心头一震,扭头回顾,险些骇然失声。原来就在距他身后不远的一株槐树上,直挺挺吊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长绍挂在脖子上,正迎风摆动不已。那少女一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