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十几年前委实是称他“舅舅”的,自是因他是大师母张宇真之兄,想起那时陪师父住在华山别院,与三位师母团圆如家人,不禁垂泪不止。
慕容雪笑道:“你又来了,见舅如见娘,你应当欢喜才是,怎的又淌眼泪儿。舅舅,你说是也不是?”
张宇初大笑道:“甚是,甚是。我这外甥的性情倒是和小时一样,有你这么好的外甥媳妇倒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慕容雪并不知张天师是何等威震朝野,技压武林的人物,但见他武功高得不可思议,似乎自己爷爷也要逊色几分,又是风清扬的“师舅”,适才出手救了自己,又救了风清扬,诸般好处合在一处,便觉此人大大的顺眼,甚感亲近。听他大赞自己,更觉受用,神色却也不免极倔,双面微红。
风清扬知道这位舅舅目光如炬,慕容雪是否处子之身可逃不过他的法眼。不禁大感窘迫,一时殊难启齿。
张宇初看透他的心思,微笑道:“真可谓有其师必有其徒,你师父的本事你倒也学到了两三成,你回派之后便说我秉承你师父的意旨,为你二人主的婚,看世人谁敢有闲言碎语。”
风清扬昂然道:“甥儿行事,只凭自己意愿,于世人毁誉浑不在意。”
张宇初击掌道:“好,这点上你倒学个十成十,为人于世,就是要活的有风骨,有气节,随意所之,无拘无柬,方是大丈夫行径,守末节,专务虚誉之徒,我瞧着便生气,只是这类人比比皆是,倒也无可奈何。”
这“随意所之,无拘无束”八字可可说到风清扬心坎上了,风清扬如遇知己,欢喜不尽。
张宇初又道:“这里血腥昧太重,咱们另寻处清静所在好好叙上一叙,我在此地不便久留,若让旁人见到,还以为我天师教不守言诺,复出江湖了呢。”
三人便向观外行去,其时大雨已止,庭院中十几具尸体被雨水泡得浮肿膨胀,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