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咬紧牙,盯着殷朔一言不发。
他在打量殷朔,同时在考虑殷朔的话,这种杀头的大罪,不是和什么人都可以共谋的。
“我有一事不解,还请殷丞相解惑。”
殷朔大大方方地摊手,“殿下有何事尽管问,殷朔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皇子道:“本皇子当初一时鬼迷心窍,是因为知道父皇要册立二皇子为太子。我和他一个是长一个是嫡,按照祖制都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即便相争也合乎常理。可一旦东宫册立,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丞相明白我的意思么?”
殷朔道:“我明白,无非是当初情况危急,不下手东宫之位等于拱手让人。但现在不同,现在陛下对你和二皇子都有疏远之意,将来会册立谁为东宫尚未可知。所以殿下觉得现在没必要兵行险招,对不对?”
大皇子用沉默代替回答,他承认,殷朔说的就是他心中想的。
殷朔笑了笑,“有时候危机不仅是表面上的漩涡,水下的暗潮涌动,才是真正看不见的危机。殿下自己也说了,朝中知道那件事的可能不仅是我。其实旁人倒罢了,知道也不敢说出来,但是有一个人不同。”
大皇子浑身战栗,“你清楚还有人知道此事?是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顾侯。”
大皇子的手放在桌上,忽然握紧成拳,“怎么可能?顾侯若是知道,父皇早就知道了,岂容我到今日?”
殷朔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殿下先别紧张。医神说不参与朝政,可当时跟着医神进殿的还有玉扶和天枢,他们会不会告诉顾侯府的人?这是其一。其二,医神和顾侯府结成儿女亲家,这么大的事他理应告诉顾侯有个防备。或许顾侯不想横生枝节所以没有说,又或许……”
大皇子接过他的话,“或许他已经说了,只是父皇假装不知道,尚未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