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恰是时候地插了这句话也不算越礼。
马蹄听见这话暗暗感激阿三。偷眼向江离看去,只见他眼皮也没抬一下,显然自己根本就没资格让他记在心上,但他却把江离拒绝他入陶函的那几句话刻骨铭心地记在脑中。
“是吗?”有莘不破懒洋洋道:“就安排他们上阀,做个杂役吧。”
阿三忙拍拍马蹄的背,低声说:“快谢谢台侯的恩赏!”
“谢谢台侯,谢谢台侯!”马蹄砰砰磕了两个响头,能进陶函商队,这不是他向来的梦想吗?但为什么现在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满腔的积郁呢?
“你们出去罢。”苍长老说。
马蹄站起来,却没随着阿三出去,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直视有莘不破,问道:“你不杀我了,是不是?”
有莘不破皱了皱眉,苍长老喝道:“还在这里嗦嗦干什么!谢过台侯的恩典,就快干活去!”
在这些举手之间就能决定自己生死的大人物面前,马蹄心中怕得要命,两边太阳穴跳得厉害,听到苍长老的断喝,不禁退了一步,背脊却碰到了不知进退的马尾。靠着背后那堆肥肉,他体内不知哪来的一股气从下往上冲,颤声又问了有莘不破一句:“你不计较我们的冒犯了,是不?”
有莘不破终于大度地点了点头:“没错。你们下去吧,好好干。”
苍长老喝道:“还不谢谢台侯勉励!”
马蹄突然想起透过季连火巫家的狗洞偷看到的一节礼仪,肃身直立,拱手长揖:“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兄弟俩臂膀相扶,自己还能活下去。就此告辞。”扯了一下马尾,也不敢停留,步履踉跄地走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不但是苍长老和阿三,连有莘不破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