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是一个政治信念无比坚定的人,不知不觉中,自己的人生轨迹竟然悄悄发生了偏离,而且离既定的目标越来越远,尽管新的目标像海浪一样在他心中涌动,但是他担心这个新的目标也像那个在政治上既定的目标一样,不过是一块西西弗斯推来推去的石头。但是幽暗的海水给了他勇气,寻找自我的渴望迫使他不得不投身大海。
很显然,商政试图突围,这用不着我猜测,这是他必然的选择。因为他在仕途上逗留得越久,他就越觉得自己被封闭或者说囚禁在了一个狭小的世界里,他被封闭或者说囚禁得越久,他心目中的自我或者他人就越像灯塔一样召唤他,突围是他意识到囚笼之外有更大的世界却又因囚禁而无法企及之后的主动选择。然而,他只能借助夜色突围,尽管他穿着雪白的衣衫,却只能被夜色染成灰色。找不到意义的生活是可以容忍的,事实上许多人也正是这么生活着,这些人甚至已经习惯了找不到意义的生活,然而找不到自我的生活却是无法设想的。这也恰恰是商政选择突围的初衷。在我看来,没有自我的生命算不得生活,哪怕选择做他人的生活也比选择找不到意义的生活有价值,比如我就感觉在选择成为商政的过程中越来越接近我自己。也许每个人心目中的偶像都可能是理想的自我,做他人或许也是寻找自我的必然过程,但是随着我对商政未来命运的猜测,却越来越陷入一种“我在,因此商政不在”或者“我不在,因此商政在”的困境。我不知道这种困境说明了什么,但至少让我意识到商政的精神危机,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也是我的,更是现代人的。因为商政的精神危机是根本性的,要解决商政的困境,不能期待一劳永逸的答案,只能依靠每个人在价值信仰上的自决。遗憾的是我们没有信仰,因为我们没有本土宗教。我们只能忠实于自我,然而自我是什么,始终是个谜。于是我们开始在“他人”的世界里游荡,正如我此时正游荡于商政的世界里一样,却发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