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外号“陈三两”,我记得我妈天天骂这个“陈三两”不是个好东西,我当时以为,只有我妈骂呢,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当时全市人民都骂“陈三两”。
其实“陈三两”也可怜,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那年头,换了“王三两”、“李三两”都是三两油、三两肉,为什么?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我们学着电影《奇袭》开头的样子,切断铁丝网,然后匍匐前进,钻进军用机场。我一边爬一边望了一眼天,天空瓦蓝瓦蓝的,一丝儿云也没有,草地上有许多不知名的小野花,蜜蜂和蝴蝶辛勤地忙碌着,最使我惊奇的是,这里有成群结队的“豆杵子”,也就是身上长着黄毛的大田鼠,每只“豆杵子”长得都跟野兔子一样大。
我和高光、于涛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追着“豆杵子”满地跑,我们想抓几只烧着吃,那时候吃着点肉多不容易呀,可是那些“豆杵子”灵得很,怎么追也追不着,害得我们满身伤,一身泥土。
正好机场里面有个大沙坑,水很清,我们脱光了衣服洗起澡来。我们一边洗着澡,一边商量上飞机的计划。
上岸后,于涛抢着吃了一大半高光的蛋炒饭,香得这小子一点也不想给我吃,我是班长,没和于涛一般见识。
机场的风景太美了,一望无际的草地,这里的草长得又肥又美,我在山东老家割猪草时,要是见到这么好的草,非乐疯了不可。
最让人激动的是,银亮的战斗机就在眼前,只是有全副武装的解放军巡逻。午饭时分,岗明显比刚才少了,高光和于涛觉得时机到了,他俩匍匐向飞机爬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飞机,特别是离这么近,而且是战斗机,我情不自禁地掏出素描本,一笔一笔地画起来,我要把这里的飞机都画下来,不管是战斗机、轰炸机还是运输机,我都要画下来,到时候我在班里办个飞机画展,肯定全震,得老牛逼了,周丽萍看了没准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