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立场和信念,公逻的确是个令人欣赏的人才。只可惜,家世出身拖累了他。”韩彧的目光看似平静,眼底还是浮现淡淡的伤感,很快就隐没不见,“公逻自小蒙受宗族恩典,门第之见是无法避免的。不过他却看不透如今天下大乱的根源,他心气太高,极易受挫。”
程巡是标准的士族子弟,同时也是这个群体的缩影。
“门第之见?”姜芃姬挑眉,“这么说来他很讨厌我喽?”
姜芃姬对外的身份是河间柳氏子弟,出身不算一流也算二流了,整日和寒门混在一块儿。
对于正经的士族子弟而言,姜芃姬就是个令人厌恶的异类。
“主公无需妄自菲薄。为君者,必有容纳百川之胸怀,一昧局限于士族,大事难成。”
姜芃姬嗤笑一声。
妄自菲薄?
程巡还没这个资格。
“我妄自菲薄?程巡厌恶便厌恶,讨厌我的人也不止他一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倒是能理解他,士族和寒门本就是两个泾渭分明的阶层。说句难听一些,前者是生来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后者是生来贫穷困窘的穷鬼乞丐,吃了上顿为下顿发愁。有朝一日,穷鬼乞丐却能和富家子弟同朝为官,前者甚至稳稳压了后者一头,这对富家子弟而言不是羞辱是什么?程巡心气高傲,受不了这种委屈做出激进的举动,我并不意外。”
韩彧也是士族出身,他敢于突破门第之见,因为他的“法”是公正平等。
那么——
眼前这人为何又要放弃士族的优势,转而和寒门牵扯不清?
韩彧目光带着疑惑,嘴上还问了出来。
“因为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姜芃姬道,“我只问你一句,士族人多还是寒门人多?”
韩彧目露不解。
“程巡只想着与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