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殁于此地也算是精忠报国了,只可怜家中老母年事已高……罢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本官殉身之后,若李大人侥幸得生,还望尽力照料我家中老幼。若有机会的话,定要向朝廷述明今日之烈……”
象路恭行这样的文官,能够鼓起冲敌的勇气并且做好以身殉国的心理准备,已算是难能可贵,却终究脱不开文人的酸腐气,还想着给自己留一个“壮烈战死”的身后名,希望自己能在千秋百代之后成为“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式的人物。
“死去元知万事空,罢了,罢了,我都要死了,还在乎这些个虚妄的名声做甚?”路恭行狠狠的甩了甩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置之度外,猛然站起身来拔出那柄装饰用的文士佩剑,扯着嗓子厉声高呼:“巡河营健卒听令……”
在路恭行的鼓舞和感召之下,再加上残酷的战场纪律,巡河营那几百个残兵终于鼓足了勇气朝着河滩方向冲了过去。
反正也不过是例行的袭扰而已,能打杀几个清兵当然是好的,若是实在打不过还可以象上次那样退回来。
稀稀拉拉的射了几箭,有没有产生杀伤已经顾不得了,路恭行只是不顾一切的高喊着“为国杀敌”的口号往前冲。
“嗖”的一声轻响,一支羽箭射中了前面那个巡河营士兵的颈项,箭矢的巨大惯性让他的前冲势头猛然一顿,却没有当场栽倒,而是拼命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仅仅相差一个身位的路恭行看的清清楚楚,燕尾型的箭镞已经从这个士兵的脖子后面突出来,任凭他如何用力的捂住都是徒劳的,鲜血汹涌而出。这个倒霉鬼似乎还想发出凄厉的惨叫,却因为颈部被射穿,鲜血倒灌进了肺部,除了几声“呼哧”“呼哧”好像封箱破开的声音之外,已发不出任何能够听懂的声音。
血沫子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喷出来,直接溅到了路恭行的脸上,温温热热滑滑腻腻,让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