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眉眼一凛,见床上躺着的老人正剧烈地咳嗽着,忽而吐出一大口血来,顿时胸口钝钝一痛,忙冲进去:“爸!你怎么样?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医院打电话,让医生全都过来!”他冷着眉眼吩咐站在一边的看护。
陈沛霖缓过那口气,拉着儿子的胳膊拦了下,“不用了……叫医生来,也没用——”
看护也委委屈屈地说:“四少,老先生不是第一次吐血了,他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们。”
陈子敬听了,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痛得喘不过气来。
病情到了这个地步,真得是时日不多了。
就着看护手里的水杯漱了口,陈沛霖半靠在床上,精神气像是又好了一些。
“你白天忙,怎么夜里这么晚……还不睡。”
“起来喝水,不放心你,下来看看。”终于,对父亲的担忧与在乎坦然表露出来。
陈沛霖一脸淡然平静,语调虚弱:“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我心里没有什么遗憾了,就盼着小孙子出世,我就能安心走了。”
到了这个地步,陈子敬连苍白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只是凝肃表情沉默着。
陈沛霖又问:“这几天有没有去检查,我怎么记得这日子该到了呢……”怀胎十月,他再病重糊涂,却也把孙儿出世的时间记得清楚。
陈子敬不自觉地锁眉,道:“检查了,医生说大人孩子情况都挺好。”
“是不是过了预产期?”
“嗯。”这些日子老人每天都在重复询问着孩子什么时候出世,陈子敬总不能说之前撒谎了,孩子还没到月份,只能继续编谎话圆上,“是过了预产期,医院方面说再等一个星期看看,如果还是没有发动的迹象,就实施剖腹手术。”
“胡闹……”陈沛霖低低斥责,“瓜熟蒂落的事,时间到了自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