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首先人要忠于自己不是吗?
直到此刻,直到墨鹰此刻与她的沉默对视,直到枪伤处汩涌的鲜血滴在地板上,直到白安明白他的苦心。
白安才真正觉得,她很难过。
这样的难过很难说清到底是因为哪一件事,又是哪一份情绪,太复杂,太悠久,太坎坷,他们之间已不能用爱与恨这样单纯的字眼来做个草率的总结。
于是白安忍不住热了眼眶,红了鼻头。
可是墨鹰只是淡淡地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再看白安,平静又漠然地直视着前方,脚下寸步不移,依旧忠诚地守卫着教父。
白安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整理了片刻的情绪,才重新看向教父。
“狡猾的小鸟。”教父姿态放松,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安,“让我来猜一猜,顾先生这场血洗暗网的计划里,你有没有出谋划策呢?”
“亲爱的教父。”白安往后倚在轮椅里,合拢双手浅笑慢声道,“也让我来猜一猜,当年在暗网上第一个向全世界公布,病毒名为NH0209的人,是不是你呢?”
“那可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教父笑道,“我们可能需要很多咖啡,又或者美酒,秉烛夜谈。”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真是毫无意义的问题呢,我以为,你不会蠢到追问这种问题的答案。”教父笑声道,“当然是为了,NH0209了。”
白安忽然之间,开不了口。
这是多长的故事呢,从十八年前那场瘟疫起,一直到现在,她的人生就囿于这场骗局里。
你试过,一生都被规划,安排,设于棋局中的滋味吗?
楚门逃到世界的尽头,离开那个巨大无边的摄影棚时,他迎着风浪笑容灿烂大声,行着绅士礼,跟全世界的观众告别谢幕。
白安却做不到像楚门那样洒脱豁达,她无法优雅地行礼,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