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不振,晚也睡得分外香甜。
第一场第三天他将最后三道《五经》题做完,到了交卷的时候。
有弥封官带着兵丁过来收卷子,逐一将大伙儿的卷子糊了名字,编了号。
据说,等到这些卷子收去之后,还有专门的誊录官将卷子誊了,再将誊录好的卷子交到主考官手。
等到最后写榜的时候,才会将弥封好的原卷提出来和誊录卷对照。
收卷这活儿需要耗费许多时间,通常会忙到半夜。而到半夜里,第二场的题目纸才会发下来。
天气已经阴沉闷热,弥封官和兵丁一身都被汗水泡透了,袍子还泛着白花花的盐花。
周楠热得实在受不了,索性脱得精光,将背脊贴在墙壁,但那砖墙却是热的。
等到天彻底黑尽,突然,那边有人发出一声尖笑,“了,我了,我举人了,我是举人老爷了!”
看到一条光溜溜的身体跑过来,那人竟然是进考场之前让自己去控告密云知县的高秀才。
高秀才疯了。
他家境贫寒,全家老小都靠他在县学的廪米度日。因为年纪实在太大,又屡试不,马知县有意将他赶出县学。入不了县学没有参加乡试的资格,如果再不,这是高秀才最后一次秋闱。
在强大的生存压力下,高生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一边跑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唱道:“误走巫峰,添了些行云想,匆匆忘却仙模样。春花月休成……”
周楠吃了一惊:这唱的什么呀,泥马是淫诗荡曲儿啊!
一个兵丁将他扑倒在地。
气喘吁吁追来的考官面容铁青:“污言秽语,有辱斯,堵嘴。”
有兵丁脱下臭袜子塞进高秀才的嘴里。
高秀才还在笑,但泪水却流了下来。
周楠心凄然,暗道:“科举真是一条不归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