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紧接着,连起这样的念头的机会都没有,惨叫声一下接一下,各种各样的痛苦的呼号,配合着眼的一幕一幕的惨景,人头落地的声音,没有了头的颈子在冒血的咕咕声,是那种惨叫声的伴奏。
我唯一的知觉是,我紧握着白素的手,紧紧握着,这一点感觉,可以使我肯定白素在我的身分——极其重要,若不是这一点,我们极有可能,再也支持不下去。
本来,我还天真地以为和那些灵魂沟通过程,可以和他们有问有答,而实际上,当时除了发颤和冒汗之外,还能作些甚么?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给看到的和听到的悲惨和痛苦所占据了。
那种感受之可怕,不是文字言语所能形容,而且,不但是感受上的痛苦,简直就是实实在在的痛苦:利刀割在肉上的痛楚,烧红了铁棒插进眼中的痛楚,闪亮的大刀断开身躯的痛苦,硬木棍一下又一下,重重打断骨头的痛楚……再加上心中感到的无比的冤屈悲愤:做了甚么,要受那样的极刑,做了甚么啊!
忽然之间,一下又一下的“冤枉啊”叫声音传来,我的身子,已在不由自主之间,紧紧地缩成了一团,像是自己要用尽力道把自己榨成肉浆。
眼睛早已闭上,可是睁开或闭上,结果一样,种种景像,仍然清情楚楚地在眼前,脑部受到了刺激,就看到了东西。
不但看得到,而且一切都是那么实在,鞭子抽在受难者的身上,皮开肉绽,鲜血四溅,血珠子洒开来,就可闻到那股血腥味,和感到血珠子溅到了身上的那种温热和湿腻。那是真正的人血(拿出化验,不知道是甚么型?)本来应该在人的身体内运行的血,这时却离开了它应该在的地方,四下飞溅着,用它闪耀的鲜红色,诉说着人间的悲苦。
我几乎已处在半昏迷的状态,除了紧握着白素的手,我只能在心中声嘶力竭地叫:“够了够了!我早知道自古至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