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然后,除去了我身上的“冰衣”,将一面还是血肉淋漓的熊皮,披在身上,并且紧紧地扎了起来。
在身上扎了熊皮,我便不再感到那么寒冷了,我切下了两块熊肉来。
火炙熊肉,乃是天下美味,但是我现在却只是生啃白熊肉,那味道绝不敢恭维。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肚中不补充一些东西的话,我将会饿死!我估计这头白熊,可以给我吃上十天左右,十天之后我将如何呢?我不敢想,但十天之中,可以发生许多事情了,可以有许多许多希望。
我靠着一块冰,坐了下来,这时候,我甚么都不想,只想吸一支烟。我记得我袋中是有烟的,我连将忙将之取了出来,可是那是结了冰的烟丝!我小心翼翼地弄下了半枝来,放在掌心上,让太阳晒着,这时,恰好是南极漫长的白昼开始的时候,整整半年,太阳是不会隐没的,太阳的热度虽然等于零,但烟还是慢慢地温了,又由温而渐渐地乾了。
我的打火机早已失灵,我又将一块冰,用力削成了凸透镜的形状,将太阳光的焦点,聚在烟头上,拼命地吸着,奇迹似地,我吸到了一口烟。
得深深地吸着烟,享受着那种美妙无穷的感觉,我深信世界上从来也没有一个人,以那样的辛苦代价而吸到半枝烟,也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在半枝普通的香烟上,得到那么大的享受过。
(一九八六年按:吸烟,是一种过了时的坏习惯!)
在吸完了那半枝烟后,我便没有事可做了,我裹着熊皮,坐在冰上,抬头向天上看去,天上许多白云,有的停着不动,有的以拖慢的速度在移动着,从下面看上去,我绝对无法辨得出那一块白云之中,隐藏着杰弗生教授的空中平台。
由于全是白天,太阳只是在头顶作极小程度的移动,而我又没有南极生活的经验,我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日夜,我只知道当饿至不能再饿时,便去啃生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