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归灵马上发觉形势不妙,他扑地侧翻,却仍不免沾上几点星火;白磷一旦着物燃烧,其可怕之处是浸透到底,附着物若不烧成灰烬,便决不熄灭,磷火带有剧毒,万一处理失当,溃肌蚀骨犹是小事,如果毒性循着血脉攻心,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个活人来,屈归灵自然识得厉害,腰腿之上几处磷焰才燃,他已毫不考虑的从靴筒中拔出那柄锋利的匕首,削肉抛火,鲜血方溅,人却不稍停留的怒矢般长射而去。
河面快艇上,危中行脸色铁青,凝视着屈归灵身影消失的方向抿唇无语,神色阴沉得吓人。
田听潮仍在水波间载浮载沉,屈归灵奋力脱身的一幕,他也看得清清楚楚,那股子窝囊懊恼的感觉,决不在危中行之下;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这边是过于乐观,过于一厢情愿了,不错,人家在水里敌不过你,又何须非到水里纠缠不可?
至于沈鹰艳,此际早已忧惶得想不到其他问题,只在心中飞快琢磨——自己却该怎么办是好?
服下了沈鹰艳给的解药,屈归灵又经过一次相同的折磨以后,确实感到神清气爽,有脱胎换骨般的轻松鲜活,他肯定这一遭必然已将体内余毒除尽了,沈鹰艳没有再诓他,话是那样说么,一个人再坏,也坏不到六亲不认,香臭不分的地步,好歹自己对那婆娘总有两次不杀之恩呀!
裹妥了伤处,他连打个尖的耽搁都不愿,便急匆匆地抄着近路奔向“海口集”,夜长梦多,身上揣着的这封信真个如同催命符,早交待了早完事,这一阵下来,也实在是受够了。
百来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亦不能叫短,往常有脚力代步感觉不出什么,眼下只能劳动两条尊腿踏踩,难免不有前途迢遥之叹,一面走,他不由一面暗自唏嘘,临危弃马,虽是为了顾全大局,延绵机后,但仍少不了一份歉疚,仿佛有几分背离故友的惭惶心怀。
到达“海口集”,天色刚好拂晓,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