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数月未和人说过话,此时已蝶喋不休说个没完,边说边将洪金宝引至左墙角,那仍有经炭的炉火旁,还递来一瓶美酒。
洪金宝直道谢,接下酒瓶即灌,那酒果然香醇,十分爽口:“老先生可酿得好。”
“偷看猴子酿的,叫猴儿酒啦,说来说去,可把自己当猴子哩,年轻人不是来山上砍柴的吧?”
“我是来采药,因为……因为我家开了间药房,在苏州城。”
“真的?小老头也略懂一二,你瞧见外头那园围吗?我也种了不少野药哩!”老樵夫猛往外头指,若非下雨,他可能会把人拖出去瞧瞧自己的得意杰作。
洪金宝本就是闻及药香才灵机一动,借此掩饰,反正自己从小住过药王村,对药材自是了若指掌。
他顺势瞧往外头,天色已黑,只能瞧及从门口拖长烛光所照着的前面几株,他倒耍起内行:“不错不错,那大叶藤的该是何首乌,尖叶子的该是人参,还有一些药香味……该有茯苓、半夏、当归吧!”
“厉害,厉害!光闻味道即知何药,老朽今天可大开眼界啦,来,敬你一杯。”
老樵夫又自从床下找出六、七缸美酒,恐要喝个痛快。
当下两人边喝老酒,边扯药材,聊得颇为投机。直把三缸美酒饮去,洪金宝方把话引转为正题:“老先生在此住多久了?”
“十几年啦!”老樵夫稍带感伤,“外头兵荒马乱,元人横行,老朽看不惯就躲在此,没想到一躲就是十几年,时光不饶人啊!”
“您没妻儿子女?”
“老婆已走,剩下一个儿子也娶了媳妇,就在山脚下的平河小镇开家小面摊,勉强可糊口。平常忙得没空上山,老朽只好替他砍些柴禾,个把月替他送一回。”
老樵夫又道:“兵荒马乱,有此安逸生活不错啦!”
洪金宝附和着。